逸天珝(追文看置顶)

在下修罗公子逸天珝,字怀瑾,号天一居士。
花开彼岸无天地,一夜修罗尽九渊。——修罗九渊

【帝后翻案录】六、两姓手足(十九)

“……”奚如归撇撇嘴,揉了揉额角,扯着嘴边从晏清予手里接过能够令她成为江湖第一的暴雨梨花针,讪讪笑道,“其实……如果我要揍你的话,你一定会乖乖让我揍的,对不对?”

“……是。”他默默点了点头。

不要说让她揍了,他甚至早就想好了,真到了她全心全意要杀他报仇的那天,他也会乖乖让她杀的。如果一定要死的话,他是很希望自己死在她手上的……

他将心绪敛得很好,奚如归望过来的时候,他已是满脸笑容:“和爷想象中的暴雨梨花针相比,这个,可还能入眼?”

“唔,很好看啊,你瞧上头的花色多好看啊。”她挑眉戏谑,偷偷瞧着他的面色,出其不意地伸出双臂勾在他脖子上,将他拉弯了腰,滚上床榻。

“乖。”他宠溺地蹭了蹭她柔软如棉的面颊,从她手里拿过暴雨梨花针,放在床头,“这个可以像袖箭一样绑在手腕上,机关在盒底,用内力一推就能发射。爷这般爱不释手,若是不甚触及机关,那岂非要谋害亲夫?”

“啪。”一巴掌不轻不重地呼在他脑袋上,只听她装模作样地厉声喝问,“你敢不让爷杀?”

“……不敢。”他避开她的目光,苦苦一笑,他是真的不敢啊。

奚如归满意了,懒洋洋地躺在床上。他岔着双腿跪在她腰侧,动作轻巧地脱下外袍,毫不爱惜地往地上一扔。他撑着锦被俯下身去,小心翼翼地描摹着她的模样。岂料她忽然发力,反客为主,利落地将他压在身下。

纤细白嫩的指尖勾动衣带,灵巧地将红衣拨开,却在瞧见他身子的一刹,狠狠愣住。

他望了望她,顺着她的目光低下了头。比起背后,胸前的疤痕已经算少了,也就一些鞭伤、刀剑伤之属,只是瞧着也是格外狰狞。又吓到她了吧?虽然先前她就见过,可这些疤痕,实在长得难看极了。他翕了翕唇想要说些什么,却倏然感觉到袒露的胸膛上溅起了一抹滚烫,随即是两滴、三滴……

“奚奚……”他心疼地唤着。

她摇摇头,抿嘴俯身,从上到下,滚烫的泪、温热的唇,描遍了他胸前的每一处。她撑在他胸膛上,抬起头,眼底仍闪着泪光:“让我看看你背后。”不等他答应与否,她飞快地跨过他,推着他让他翻身。

“别看奚奚。”他没肯翻身,拉着她的衣袖轻轻扯了扯,“不好看,别看好不好?”知道她执着,他也没等她答应与否,手腕一扯,又一次将她扯在身下,心疼地卷去她眼角泪珠,吻入红唇。

他仔细为她解开衣带,沿着脖颈一路向下。

她有些撑不住,薄唇微启,百转千回地念着他的名字。嘴角银丝成线,淅淅沥沥地染湿了大红被褥。朦胧间,她伸手到他身后,如剥笋衣一般,扯下了他已散了衣带的亵衣。指尖一点点摩挲而过,指腹下坑洼不平,几乎摸不到一块平整。最重的是长春县的杖伤,一百脊杖,打得血肉模糊,即便痊愈,也留下了无数狰狞不已的伤疤。

“别哭……”他腾出只手抓住她的腕子,“是我自作自受,不用心疼的。”他认命地叹了口气,重新俯下身去,去卷她眼角倾泻而下的泪珠。

他缓缓往下,郑重地描摹过每一处,慢慢贴合下身子。

“唔……”被他伺候得十分舒服的奚如归忽然嘤咛一声,皱着眉头轻轻喊了声“疼”,搭在他背后的双手不由自主地抠紧。

也索性她没有留指甲的习惯,否则,他就该旧伤又添新伤了。

他累得一身薄汗,努力稳住身子,粗喘着问她:“还疼吗?”

“嗯……疼……”她紧紧皱着眉头,过了会儿,又添了一句,“涨……”她将双手抠得更紧些,娇娇地喘息道,“你、你动一动……”

他碰了碰她的额头,压着一身热血,轻轻应道:“好,你再忍一忍,很快就不疼了。”他也热得难受,哄完这句,只觉热血冲头。

等他回过神来,便就听得她呜咽着连声喊了好几句“疼”,不止喊疼,还夹杂着骂了他好几句粗口。他缓下来照顾着她,一记一记,寻着令她舒适的力量。渡过最初一阵儿的难受,她没有再喊疼,也没有再骂他,娇柔的轻喘顺着他的力道,一下一下,被完整地敛进他耳中。他松了口气,动作渐大起来……

春宵一刻,红罗帐暖。

奚如归被他折腾得累极,到后来的时候,他做他的,她睡她的,竟没被折腾醒。

瞧着她面色通红地瘫在床上,晏清予自知自己过火,连忙忙前忙后地补救。屋里没有备水,就算备了水,折腾到天色朦胧,热水也早就凉透了。他捡起被扔在外袍上的亵衣,团了团,仔细地替她擦拭着。

床榻上折腾得一片狼藉,被子也盖不成了,好在柜子里还备着一条。他将被子抖开裹在她身上,把一侧被子连着褥子卷起来,再抱她睡过来,将另一侧被褥卷了堆在地上。等他将褥子铺好,天色已经半亮,将熟悉的娘子安置好,他也轻手轻脚钻进被子,心满意足地搂着她阖了眼。

 

奚如归一觉睡到了天黑,睁眼时,正对上一双黑漆漆的眼珠子。她睡眼惺忪地盯着晏清予看了会儿,眨了眨眼睛。

他支着脑袋斜躺在奚如归身边,空闲的左手指尖卷着一缕她的墨发,满眼笑意地问道:“睡醒了?”

她点点头,刚想坐起来,哪料想这一动,整个人酸得没有一点儿力气。终于回忆起昨夜的荒唐,她恶狠狠地瞪了眼晏清予,蜷着脚奋力想将他踹下床榻。

他笑着坐起来,手一抓,擒住了她不安分的脚脖子:“饿吗?”

她揉了揉自个儿的肚子,果然听得一声清脆的“咕噜噜”声,约摸是觉得自己没什么脸了,遂自暴自弃地四肢大张着瘫在床上,想了想,又抬起一只手来,轻轻的一声“啪”,将半张脸盖住。

晏清予好笑地看她折腾,慢慢悠悠地倒下来,凑在她耳边道:“你家夫君贤惠,被褥喜服都已经洗好晾着了。”他不大有睡意,天还没亮透,就打水把被褥喜服洗好了,晾好回来,才抱着她继续睡。

“……”她不太想讲话。

他还在继续:“喝粥吗?我煲了咸肉粥,这会儿还在火上温着呢。”

她的肚子又不争气地叫了起来。她像是没听到一般,一本正经地瘫在床上扮演着尸体。

他宠溺地笑笑,温柔道:“好了,是我的错,我去给你盛粥。”他利落地起身,推门出去。

他端着热粥回来时,奚如归已经裹着被子盘膝坐在床上等着了。被子裹得很好,只露出了一个脑袋。

他浅笑着摇了摇头,认命地走过去,在床沿上坐下,舀着粥,吹温了送到她嘴边:“过几天江月回去的时候,我想让他带着姑姑一起回去。”

她满意地吞了口粥,点点头:“嗯,我也是这样想的,固安县是封兄的地盘,姑姑在固安县更安全。”涉及他的身世,又不知幕后黑手是谁,万一被幕后之人找过来,张姑姑就危险了。他们要去延都,不能留有后顾之忧。

他接着舀了粥:“我让阿辰、阿卯也跟过去。”他将勺子递过去,盘算道,“我、阿夙、你,都不能以真正面目现身在延都,过几日我做三张易容面具,我们得悄悄去,最好不要惊动任何人。”

她又吃下一口粥,认同道:“是,能不惊动任何人是最好,只是……奚家案是延昭帝亲审,案卷、物证、口供,都在宫里,要查,便得想办法先去宫里将这些东西偷出来。虽然说,我们两个去宫里偷东西并不难,但那儿毕竟是皇宫,里头十万禁卫,且我们都不熟悉宫内的格局,一旦惊动禁卫,再想出去就不容易了。”

晏清予默默吹着粥,递过去:“其实……在查明当年那个一手策划了换子的幕后之人后,要进宫查看案卷证物就不难了,甚至还可以随意进出宫廷。”他心跳得厉害,生怕她猜出来什么,却又想旁敲侧击地试着坦白。

现如今,延晖帝治下,大延的朝局虽然不乱,但也并不和平。他假死时,有嘱咐心腹朝臣尽力而为,然晏清海的文治武功皆平平,哪怕他治下的大延海晏河清,晏清海接手过来,少不得要将朝臣换血,而这一换,他就更加忙不过来了,这才令很多州府县城的官员有了可乘之机。

晏清予不在乎权势,和皇位比起来,显然是“千面公子”更为轻松自在。

初初假死的时候,他便想过,万一他的身世真的有异,那便顺水推舟,就这样过下去吧。很长一段时日里他都是这么想的,直到见到张怜儿,知晓了当年的险峻……他是延乾帝的嫡长子,是大延正统血脉,连母亲都为他送了命,这个帝位,他不能让了。他有治理天下的本事,能让大延子民过得更好,何况,只有他拿回帝位,才能让奚如归毫无阻碍地重查奚家案。

奚如归听得一愣,眯眼看他:“你和皇宫有关?”

“算是吧。”他抿唇,轻轻颔首,“我大哥抢了我的东西,可现在我是名正言顺的,只要我把我的东西抢回来,我们就不用冒险闯进禁宫。”

她向来信他,从来没有意识到他曾在骗她,也没有意识到,他现在说的话,其实是他在小心翼翼地尝试着向她伸出触角,想试着向她坦白,但他又不敢说得太明白。

她没有怀疑,只顺着他的话点点头,郑重计划着:“也好,那便先查设计你的那个幕后黑手,把属于你的东西抢回来。”

他垂了垂眼,藏起一抹难以发觉的涩然:“奚奚,你有没有想过,也许以后,你会后悔这样答应我的……”

她摇头笑道:“既然已经决定好了,以后后悔也无用,你我莫非还能教这时光倒流?”她顿了顿,略略皱了眉头,“你怎么了?”她想不到他藏起的,是怎么样惊天动地的秘密,所以,又怎样能想到他的失落丧气、患得患失,究竟是因何而来。

“没什么,就是觉得爷以后可能会后悔……”他笑笑,将勺子送到她嘴边。

她一口吞下,咕噜着含糊道:“就断会后悔,那也是以后的事,你现在就是想破了天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,啧,以后的事情以后说。”她笑着拍了拍他的脑袋,“呐,你看我们已经成亲了,我不会不要你的。”她“唔”了一声,瞧着他紧绷的面孔,脑袋一热,捏着拳头打趣道,“我跟你说,除非你是延昭帝,那我不仅不要你,还要狠狠揍你骂你杀你。”她哼哼两声,全当玩笑,可她偏偏歪打正着了。

“嗯……”晏清予毫无防备,铸在心头的盔甲被她剥去,将将露出的一片柔软,却在下一刻被捅得鲜血淋漓。

他一直都在应她,他会把她想要的牢牢记在心里的,以后,他都会给她的。要血、要命,无论要什么,他应该都给得起的。

“好啦,别多想了。”她伸手在他眼前晃晃,“你还是多想想到了延都之后要怎样查你家的事吧。”

“嗯。”他应着,搅着肉粥舀起一勺,“我会尽快查清楚的。”尽快查清楚他的事,然后为她大开方便之门,让她放手去查奚家案。

其实,先查他的事,他完全可以多拖上些时日,也能多和她相处一段时间,但……他知道,她其实很着急查奚家案,很着急为自己的亲人翻案。他大约是病入膏肓了吧,宁愿委屈自己,也舍不得委屈她。只是瞒着自己的身份,他就已经很惶恐不安了……再怎么拖着,她也总会知道的,能和她相处这么久,还成了亲,他应该满足了。

这段时间,应该就是他最开心的一段时间了,也应当是他记忆里最美好的一段回忆了。

他要懂得知足的,这些美好,本来就是他偷过来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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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作者有话说】

第六卷结束,下次更新开始第七卷

公子的家人们:513327435,粉丝群,通知消息,防失联。
爱发电:逸天珝。
本文在爱发电有两个提前看方案(学生党止步):
一、按照往常推出的方案“提前看五章”。
可看至“无命麟儿(五)”
二、新推出的方案“提前看一整卷”。
可将“无命麟儿”这一整卷看完。

因《帝后》无详细章节标题,故无章节预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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